“我很高兴你能够如约到来,卫宫先生。要喝杯红茶吗?”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和温热清香的红茶蒸汽拧在一起结果却令人皱眉。打磨过的光滑木质桌面映出医院的主人,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双眼。卫宫alter冷静地直视着它们。老教授有双再精明不过的烟灰色眼睛,藏在通透的镜片之后如一对雾中的星,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卫宫的脸。
“客套就不必了。既然找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没有报酬的苦差事我可不敢。”
“真是可惜,我还特意让小芙兰帮我准备了大吉岭的春茶。”莫里亚蒂遗憾地耸肩,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失望,“既然浪费了我的红茶,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
“你早该如此,莫里亚蒂教授。我并没有兴趣陪你做什么无聊的社会实验。”
“没错,我的本职是数学教授而不是医生。我从家族里接手了这个医院,然后发现里面全是些怪胎——听到这里我想你就明白了吧,我希望你来当一名护工。”
听见这句话,卫宫显而易见地皱起他向来紧皱的眉。莫里亚蒂充满兴趣地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觉得他真不该这样:眉心已经因为长期皱起而有了一对深深的丘壑,整个人看起来比正常年龄更显得老气横秋。
“呵,我从没想到会有人找我当护工,除非他们想死得更快。我就直说好了,既然你知道我以前的工作,就该知道我只会结果别人的性命,关怀别人临终的生命更是无稽之谈。同情心那种东西我早就作为不必要的碎屑磨掉了:假如你派我让某个病人死前过的舒服点,我想我会选择在他头上开一枪,终结他的苦痛。”
前杀手冷静地笑起来,低沉又刺耳。
他的双手搁在桌上,十指自然地绞在一起,看起来很干净,更早以前却沾过血,染了不少人命。
“我明白,卫宫先生。”教授回答,“我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正因如此我想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对付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我早就不奢求让那只失控的毒蛇乖乖听话了,只要别再给我惹出麻烦就行。而你的看护手法我也有足够的信心,我的猎犬告诉我你有个罹患眼疾的弟弟。”
“你要失望了,照顾他的是我的另一个弟弟,而不是我。”
“是吗,那在你的弟弟回到日本之后呢?资料显示可怜的孩子在那之后3年才不再卧病在床,那段时间内你手头拮据,似乎并没有能力请一个职业的护工,愿上帝保佑他。”
“好吧,教授,你赢了——你想让我照顾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并不疯——只是看起来,我是说假如你让他开口,并认真将那张吟诗作词的嘴里所有内容都仔细吸收,那么你多半会被他迷惑——没错,即使是你也不例外。实际上谁不会呢,温柔帅气的脸和开朗活泼的声音和听起来蜜糖般甜美的词句都仅仅是毒蛇用来麻痹敌人的尖牙,只有被害者才会知道这家伙有多疯,而上个月已经多了三个受害者——两个女孩,一个男性。”
“我从未听说过。看来你们的保密工作非常专业。”
“当然,保密工作是必须的,不然就不会有病人愿意来我们这里了。”教授微微叹息,“他很疯,也是个什么来着——俗称的练家子,体格很强而且会中国功夫——说起来他本来就是个中国人。”
“莫里亚蒂教授,无意冒犯。”卫宫再次打断莫里亚蒂的时候嘴角习惯性讥讽已经化为冰冷的线条,“你说的难道是‘无限面相的怪人’。”
“我很想否认。”教授苦笑着,“但是没错,就是这家伙。你认识他?”
“谁不认识他?恣意变装犯案的地下恶劣分子,如一面邪恶的镜子照出旁人的倒影。但我并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既然你知道就好说了,这家伙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躁郁症——简单地说是这样的,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随便什么病吧,都是脑子上的。说实话我想过给他饿上个几天,让他没力气继续犯事,可这违反人权。再说了,如果他饿得面黄肌瘦我也找不到愿意接触他的医生给他看病。尽管他现在被五花大绑扣在地下室,还是会有人给他解开,不管之前提醒过那群年轻人多少次。上周有个女孩听他开口说话,三天以后我们在他的囚室满地乱找那女孩的舌头——听起来很像沉默的羔羊,对吧?那个男孩更加倒霉,一截断掉的钢管捅在他的肚子上。这些还是幸运的,被他差点拧断脖子的也大有人在。”
“受害者多少人?”
卫宫这句话像粒打进莫里亚蒂脑子的子弹。
“档案全都在这里——如果你来看护这个怪人,报酬肯定不会少,同时我们还会提供给你弟弟完全免费的眼疾治疗——你只要说干还是不干就好。”
“好吧,我入伙。”卫宫站起身,那一缕雕刻似的笑容又出现在他嘴角,“只不过是又一份脏活而已。”
“感谢您,卫宫先生。”
“告诉我那怪胎的名字。”
“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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